【湛澄湛】不染2（23）
蓝湛逗儿子开心，实际上是儿子陪爹爹玩。江澄知道，自己的儿子心理上很早熟，对小孩子的把戏根本没兴趣，他只是喜欢和爹爹在一起，同时也把哄爹爹开心当成自己的责任。但在儿子眼里，跟着蓝启仁研究藏书阁的书籍才是正经事。
权衡利弊，蓝川六岁那年，跟蓝曦臣做了个交易……
那天蓝启仁又同蓝曦臣谈了一上午，谈话主旨就是两个字：催婚！
那天蓝曦臣一脸疲惫从寒室送叔父出来，等叔父走远，就发现侄子在自己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，吓得他一个激灵。
侄子很聪明，比弟弟聪明，但是侄子不可爱，比弟弟差远了！
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鬼精鬼精的，哪有他单纯幼稚的弟弟可爱？想当初他随便几句话就能骗得弟弟开心，现在他用同样的话来哄侄子，就只能在侄子眼中读出两个字：无聊！
同样是冰块脸，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？
正想着，蓝曦臣就听见侄子用稚嫩却沉稳的声音道：
“大伯父，悦晚帮您阻止祖父催婚，您帮侄儿哄爹爹开心可好？”
蓝曦臣感动至极，侄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，小小年纪就知道帮自己分忧，他连忙点头道：“成交！”
傻子才不同意，蓝曦臣最拿手的就是哄弟弟开心！
可这一次他却失败了……
“兄长，你很无聊吗？”
为什么当爹的随了儿子一样直白，为什么不是儿子随爹一般单纯？
蓝曦臣看着弟弟，脑中补充出他的后半句：无聊就快给我找个兄嫂，再生个侄子给我，省得叔父每天拉着川儿讲书！
他叹了口气，温声道：“忘机！就算你有了侄子，叔父也会拉着川儿讲书，他可以两个一起带！”
蓝湛撇撇嘴，“兄长先忙，我去陪阿澄了！”
“忘机……”蓝曦臣古怪的看着弟弟（尔康手……），他居然会说这种客套话了。
“兄长？”
“算了，我还是给你找嫂嫂去吧……”
“兄长，加油！”
说完，蓝湛便几步走远了。
蓝湛进了静室，就看见江澄在房中翻着账本，前几天刚见过成敏，商议了各地修建防洪堤坝的事宜，江澄正在算计着能拿出多少钱，还需要做什么。
他没吱声，悄无声息的坐在江澄身边，见半天都没理他，又搂着腰趴在江澄背上。
江澄握住腰上的手，继续看着账本，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把账本放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川儿是不是不喜欢我？”
“怎么会？”
“他宁愿跟叔父在一起读书，也不要我陪他玩儿，都把我交给兄长了！”
“嗤……”江澄转过身把人搂进怀里，在脑门儿上亲了一口道：“那你去陪川儿研习藏书阁的书籍，他一定更喜欢跟你在一起！”
“会吗？”
“会！你忘了，他经常靠在你怀里看书的。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玩乐，这点可是随了你了。”
“不要随我！”蓝湛抿着嘴，像是担忧什么。
“阿湛放心，川儿不会孤独的，他可是会和兄长做交易的小孩，应该只是太早熟了吧，我看他和十多岁的哥哥姐姐们在一起时倒很开心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蓝湛微微皱眉，有些想不通。
“哈哈，也许因为，哥哥姐姐们都会让着他，同龄的孩子都太娇气了。”
“我儿子真聪明！那以后，我每天下午都亲自教川儿吧。”
“嗯，他会喜欢的！”江澄用手顺了两下蓝湛的长发，继续道：“川儿可疼他爹爹了，那天叔父给他买了糕点，回来就问我爹爹在哪儿，等你回来了，他都把糕点喂到你嘴边。”
蓝湛听着，嘴角翘着，想起来去年儿子在自己装睡的时候亲了自己一口。川儿也和他父亲一样别扭。
果然和江澄说的一样，后来蓝川最喜欢的事儿就是每天下午拉着蓝湛去藏书阁，把蓝启仁又交给了蓝曦臣，江澄每天下午都要去藏书阁接父子俩，他们才知道离开。
江澄总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他们近前，一手搭着蓝湛，一手搭着蓝川，分别在两人脸上亲一口。然后直接把蓝川抱起来，等着蓝湛收拾东西回家。
蓝川十岁那年，蓝湛进了他房间，他抬头叫了声“爹爹”又低头写着，
“川儿在做什么？”
“抄家规！”
“为何，不曾有错！”
“景睿兄的未婚妻犯了家规，被罚了五十遍，他帮着抄呢，孩儿想着趁空攒些，省得以后无措！”
“嗤，川儿怎么知道以后媳妇会被罚？”
“有备无患！”你和父亲都能在一起，以后我也不定喜欢上什么人，有备无患！
蓝湛走到儿子身边坐下，问道：“要爹爹帮忙吗？”
“爹爹去陪父亲！我昨日偷偷给父亲把脉，他……”蓝川说着，抽抽嘴角才道：“有喜了！”
蓝湛听得眉毛挑起，问道：“真的？”
“应该没错！”
“他不告诉我！”
“是怕爹爹担心！父亲想再要个女儿的！”说完，蓝川抬头笑了笑。
蓝湛回了自己的小院，就看江澄在躺椅上晒太阳，他也坐到旁边凳子上，抿着嘴，一脸埋怨。
江澄看了，连忙起身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蓝湛又坐到江澄身后，把人抱住道：“你骗我，你说你每月给我吃的是避子丸的！”
“我开始给你吃的，的确是避子丸啊，最近才偷偷换掉的。不然我怎么生闺女啊。”
“怪不得你最近总让我。”
“啧，以后也让着你，行了吧？”
“那我也不敢了，生孩子多遭罪。我如果能替你就好了。”
江澄向后伸手去揉蓝湛平滑的肚子，笑道：“哈哈哈，我倒是想让你替我生一个，以后我努力试试？”
蓝湛把脑袋靠在江澄肩上，江澄挂着笑，又拉着蓝湛的手，揉了揉才道：“我生川儿时不疼的。就是我们家蓝湛太诱人了，怀孕时行房事太费劲儿了，大着肚子做事，很累的！”
蓝湛想起江澄怀川儿时的事儿，脸皮一红，实在忍不住嗔怪了句：“不要脸！”
“就跟你不要脸！到时候还得你自己动！阿湛的腰，可漂亮了，肚子上的肌肉最诱人……”
……
蓝川抄满两百遍家规的时候，江澄如愿以偿的生了个女儿。这次有蓝川一直陪伴安慰，蓝湛不如上次一般担惊受怕，还趁着江澄麻药昏迷的空档，去炖了补汤。
女儿名字也早有了，名湉，字海容。性子比蓝川活泼不少，杏眼紫眸，活脱脱一个小江澄。也因此，蓝家一直藏着风声，并不为仙门所知。蓝湉喜欢和姑姑成敏一起，皇宫中也从此多了个“混世小魔王”。
蓝湉五岁时，时局稳定，江澄和蓝湛常带着儿女四处游历。江澄打着自己的算盘，想着现在蓝湛道心已稳，不如找个契机，让他破丹结婴，那自己的计划才有可能实现。
在外十年，蓝湉十五岁生日前，蓝湛在大梵山夜猎时，受了雷劫，结了元婴。
八十年后：
蓝湛淡淡笑着，眼中有泪，又没流出来，圆润嘴唇轻轻开启，嗔怪道：“你又骗我，你明明没用过凤血。”
江澄叹了口气道：“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嘛。”
江澄容貌一直未变，但百年过后身体日渐衰弱，所有人都心里清楚，只是没说出口。
“呆子，当初我想你开心些才骗你啊，不然你每天担心我，总也不能释怀，会损道心的。凤血其实在我手里，那是温旭给的，蓝湛，如果你希望我用，我会用的，再陪你一百年！”
蓝湛摇摇头：“不要了，你不喜欢，就不要了用了！我想你按着自己喜欢去活。我只是，还舍不得！”
江澄抬手，揉揉蓝湛的脸，又笑着道：“你还真贪心，我们已经开开心心在一起过一百多年了，我疼了你那么久，还不满足吗？”
蓝湛眼中溢出一滴泪来，嘴唇贴着江澄额头道：“满足，就算你不要我了，这些回忆也够我开心走下去了。只是我依然贪心，想要更多的。”
“谁说我不要你，你和川儿湉儿能活很久很久，说不定能活几千年，我等着你们来找我呢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！我也想和你继续走下去，可是，我这一世的命大概就这样了，我试了很多办法，只能活一百二三十年。”
说着，江澄伸出手，手腕上出现一朵莲花：“不过我在我的灵魂上做了标记，以后每一世手腕上都会有这朵莲花。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转世，如果能，你就多些耐心，再找到我一次，再打动我一次吧。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爱上你，二十来岁的我应该不会太难搞定，只是你可千万别再伤害自己，我会心疼的。蓝湛，会好的，一定都会好起来的。答应我，别太难为自己，好不好？”
江澄声音越来越小，内容也有些乱，可还想多说些，叮嘱着蓝湛一定不要做傻事。
“我会的，我会的，我一定会找到你！”
江澄听了，缓缓合上眼睛。
江澄死后三个月，蓝湛突破化神。从此，他带着陈情，四处寻找转世的江澄。
陈情——陈亡者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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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章江澄就回来了，回来就完结.......这章就是个过度，解决寿命问题。
